第八十三章

　　苏慧他们装好车，出发时已是上午10点过后了。夏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，温暖而炙热，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烤化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，偶尔吹来的微风也无法带走那份燥热，相反，更是夹杂着几分湿气，让人感到不适。
　　“天真热，动一下就一身的汗”苏慧透过车窗，看着外面的景色，忍不住抱怨道。她的脸上已经开始泛出些许红晕，显得有些莫名的烦躁。
　　这份烦躁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的炎热，苏慧怎么也没能想到，自己竟会有那么一天，带着刘家一大家子的人，去给自己的儿子提亲，而提亲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的亲妈。她心里满是疑惑，外公外婆怎么会同意这样的事儿？她本以为，自己的外公外婆能接受她换亲的事儿，已经是他们能容忍的极限了。可她万万没想到，二老竟然会同意了孙越那个臭小子和他妈的事，在家里承认了孙越是她妈的老公。
　　更让她感到难以置信的是，二老不仅接受了这一切，竟然还同意她苏慧的亲妈嫁给外孙，成为外孙的小老婆。这样的家庭关系，简直让人无法想象。苏慧心中翻腾，既感到荒谬，又有些无奈。她实在无法理解，在她看来两个本应该是保守封建的老人，却比她这个年轻人还要想得开，还要包容和开放。
　　“我真的可以接受妈妈变儿媳吗？”苏慧在心中默默问自己，脸上的烦躁愈发明显。车子在路上行驶，苏慧的心情愈发沉重。她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，试图将目光投向那些熟悉的街道，希望能找到一丝安慰。然而，阳光依然灼热，她依然的烦躁。
　　周末的老小区停车位格外紧张，苏慧和艺强好不容易找到两个车位，把车停好，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。此时，苏慧的手机响了，是蓝副市长的消息，她请来的大说客也到了小区外面。
　　“爸，麻烦你去外面把蓝副市长带过来！”苏慧对坐在后座的苏福轩说道。
　　“你怎么叫他来了？”苏福轩皱眉，显得有些疑惑，似乎对领导的到来有些不满。
　　“这样不是显得我们刘家，对小芬做我们刘家媳妇是很上心的嘛。”苏慧微微耸肩，“再说不还有你和蓝副市长，跟我妈那个赌注嘛，让他亲眼见证一下，不也是应该的嘛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，眼神中透着一丝认真。
　　不久后，苏福轩带蓝副市长过来与苏慧他们汇合。蓝副市长面带微笑，手中还抱着一件茅台。
　　“领导，你怎么还抱了酒过来？”苏慧问到。苏慧微微挑起眉毛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，对蓝副市长的举动感到十分的意外。
　　“苏总，恭喜恭喜啊，这酒可不是给你的，是给柳芬的”蓝副市长笑着回答。
　　“破费了，破费了”苏慧客气着。
　　随后几人，简单的商量了几句。苏慧便掏出手机，拨通了孙越的电话：“喂，孙越，快点过来，带着你外甥女雅娴一起，帮忙拿提亲的礼盒。”“好嘞，我们马上就到！”孙越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，充满干劲。
　　不久后，苏慧他们一行人带着提亲礼盒走进了柳芬的家。苏慧让他们一个礼盒一个礼盒的拿进了客厅里，一个一个的打开。十个礼盒加上一件茅台，把不大的客厅空地都塞得满满当当的。11万的现金，昨天带着柳芬挑的五金也一字排开的放在了茶几上。
　　苏慧看着外公外婆，想叫亲家公亲家母来着的，可话在嘴边，却怎么也叫不出口，嘴唇抖动着，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出来。
　　蓝副市长见苏慧眼泪夺眶而出，连忙上前安慰：“苏总，今天是高兴的日子，怎么能哭呢？”他微微一笑，试图缓和眼前这尴尬的气氛。
　　柳爸柳妈看着苏慧泪流满面，也是十分的尴尬，这眼前这为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外孙女，怎么就成了自己女儿的婆婆了，就成了自己的亲家。
　　蓝副市长继续说道：“老哥哥老姐姐，我们今天来的目的，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。我们刘家非常重视这门亲事，这些十大盒和一件茅台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。礼虽然轻，但是我们的诚意是满满的。这10 1代表了，在我们眼里柳芬那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，是十万里挑一的好媳妇。”蓝副市长语气恳切地继续说道“现在柳芬和我们刘家的孩子艺强，两个人情投意合。虽然柳芬确实是比我们家艺强要大上许多，而且柳芬不管是生活上，工作上，社会地位上都要比我们家艺强高出许多，我们也相信像柳芬这样的条件，只要她开口想嫁，那一定也是很多男人追求的对象。可是有的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奇怪的一件事，我们家艺强和你们家柳芬，两个人可能是机缘巧合，也可能是我们艺强苦心追求，不管怎么说吧，你们家柳芬也接受了我们家艺强，他们两人相爱了，艺强现在是非柳芬不娶啊。我们做家长的知道，我们艺强要配柳芬，也确实是还有点不够格，还差那么点意思，但是这天底下做父母的，都想着自己孩子幸福。今天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，也就厚着脸，带点小礼物，和老哥哥老姐姐求一门亲事，希望老哥哥老姐姐能同意，让柳芬能下嫁到我们刘家，做刘艺强的媳妇。”“老哥哥老姐姐，你们在彩礼方面有什么要求，尽管提出来，我们一定会满足。”蓝副市长诚恳地说，目光中透着真诚与期待。
　　“唉，还谈什么彩礼不彩礼的，亲……亲家母……”柳爸柳妈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。
　　“外婆……”苏慧的声音微微颤抖，泪水滑落，她强忍着心中的感动，努力挤出一丝微笑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。
　　“慧丫头，你今天是代表刘家上门来提亲的，就不要再叫我们外公外婆了，于理儿不合。这以后芬儿嫁到你们刘家，你还是她婆婆，要我说啊，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这本也是芬儿她自己选的。”柳爸的声音有些哽咽，似乎在努力接受这份新的关系。
　　“是啊，亲家母，”柳妈用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，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，“你们拿了这么多的礼上门提亲，实在是太重了，我们家柳芬是结过婚的人，而且比艺强大了那么多，担不起这么重的礼啊。而且我和你们刘家本来也都不是什么外人，没必要。”“亲家公亲家母，小……芬，小芬她担得起，这些礼一点也不多。”苏慧用力摇了摇头，眼中的泪水在笑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。“我还觉得太轻了。我知道要小芬嫁给艺强，对于她来说面对的各种压力，各种流言蜚语，各种世俗的眼光，都将是非常巨大的。这些点礼物也就是表达一下我们刘家的一点心意和一点态度。不过，你们可以放心，结婚的时候，我一定给小芬一个隆重的结婚典礼，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到我们刘家。虽然我们刘家是乡下人，但我们的礼，绝对不丢的。如果亲家这边想在市里也摆上几桌，和亲朋好友的热闹一下，这所有的酒席花销也都由我们刘家出。”说完，苏慧的泪水再次滑落，但她的笑容却愈加灿烂。
　　“唉，都是天意，都是天意”柳妈脸上的愁苦如同乌云笼罩，虽然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，却显得那么苦涩。她的眼中闪烁着无奈与忧虑。
　　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柳爸，眼中流露出一丝依赖。柳爸感受到她的目光，立刻拉过她的手，温柔地拍了拍，柳妈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些。
　　此时，柳妈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纸，轻轻递给了苏慧。她的手微微颤抖，似乎在回忆着这张纸背后的故事。纸张上满是岁月的痕迹，仿佛藏着一个久远的秘密。
　　苏慧接过那张发黄的纸，轻轻打开，映入眼帘的是几行工工整整的毛笔字。既不像诗，又不像词。
　　“这是……”苏慧“这张纸已经快七十年了，那个时候你亲家母刚满月，那年冬天，我爸在村口看到一个晕倒的乞丐，就把乞丐背回了家，用家里不多的米，熬粥救回了乞丐一条命，那个时候谁家都不容易啊。乞丐一直在我们家住到了开春才悄悄离开的，后来我爸在乞丐睡觉的枕头下面找到了这张纸。”柳爸慢悠悠的对苏慧说出了这字的来历，当然也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。
　　“柳女命途如云烟，兄妹相携共缠绵。双女双婚情难断，小女随缘终成婚，爱子相伴似新天。长女再续旧缘牵，爱女化身为母影，亲情交错隐秘间，命数如丝难自缠。算者言辞藏奥秘，命途多舛自难明。若问前路何所往，缘分天定莫强行。命运如丝难自缠，旧梦犹在心头燃。浮世三千皆幻影，无常之中自得然。”苏慧看着纸上的字，一句句的读了出来。
　　苏慧看着纸上的字，眉头微微皱起，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去，“这……说的什么意思啊？”苏慧对纸上的每一个字儿都认识，可是放在一起，就显得模糊而难以理解。
　　柳爸轻叹一声，“我爸刚开始看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，以为只是那个乞丐胡乱写的，本来就是想扔了的，可是转念一下，就当是留做纪念了。后来……”柳爸他的声音渐渐低沉，目光中带着一丝羞涩。
　　“后来我们就好上了，我爸才意识到这张纸条上的意思。”柳妈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，眼神中闪烁着些许不安，她微微低下头，似乎不太敢与苏慧对视，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，掩饰内心的尴尬。
　　苏慧依然一脸疑惑，嘴唇微微撅起，轻声说道：“还是不明白。”“唉，其实我们两个是兄妹，是亲兄妹。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，脸上却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，似乎在揭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，令空气中瞬间凝重起来。
　　“爸，你说的是真的？”柳江愣住了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嘴巴微微张开，既震惊又难以置信。“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，也没听爷爷奶奶说过？”“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，说了干嘛？”柳爸的语气中夹杂着无奈和尴尬，眼神闪躲着，似乎不愿再深入讨论。“本来我们准备把这些事儿就烂在肚子里，谁也不说的”柳爸“难怪我和我姐从来没有外公外婆，原来爷爷奶奶也是外公外婆。”柳江的声音渐渐低沉，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。
　　整个房间里静得出奇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，沉重而凝重的气氛让人几乎无法呼吸。
　　“那这第三句，双女双婚情难断，说的就是，我妈会生两个女儿，而我和我姐都要结两次婚？”柳江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困惑，眉头微微皱起，“嗯，目前的结果倒推看就是那么个意思”柳爸点了点头说道。
　　“那这个第四第五句，小女随缘终成婚，爱子相伴似新天。说的意思就是我和我妈必成夫妻。我和我妈也是命中注定了？”孙越兴奋地插嘴，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柳江微微一愣，脸上泛起一抹红晕，尴尬地咳了咳。
　　“那这么说，这第六第七句说的就是，额……那个小芬？”苏慧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。
　　“所以我说是天意啊”柳妈的语气中透着无奈，却又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。
　　“难怪你们说，只要我同意艺强和我妈的事，你们就同意”苏慧小低着，小声的自言自语。
　　“我们拿这张纸给你看，只是想告诉你，今天你会是我们的亲家母，这在七十年前，就已经有人算到了，所以你也不用太介意。你能带着一家老小，拿着那么多的东西，上门来提亲，是给芬儿一个体面，是你念着她的好，都是一家人，那个彩礼就不要在提了。”柳爸拉过苏慧，这个有着外孙女血缘的手，摩挲着。
　　“外公外婆，我……”苏慧哽咽着。
　　“诶，慧丫头，你现在和我们一样，都是有孙子孙女的人了。今天你又是带着你们刘家这一大家子上门，给你儿子提亲。这从今往后，我们就平辈论吧。要不然，我们怎么能让芬儿顺利嫁到你们刘家呢？你可以把芬儿从‘妈’改成‘小芬’，难道你就不能接受我们老两口是亲家公亲家母的身份吗？”柳妈的语气中透着亲切与期待，眼中流露出温暖的光芒。
　　“这……好吧，那亲家，您们是同意小芬嫁到我们刘家了吗？”苏慧无奈地点头。
　　“这事儿，要不我们还是当面听听芬儿的意思吧？”柳妈微微一笑，“雅娴，快进屋把你妈叫出来吧！”“好的，外婆”雅娴连忙应了声。
　　雅娴很快走进屋，拉着柳芬的手，轻快地走向客厅。柳芬身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，搭配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，整个人显得清新而自然。也许是因为怀了艺强的宝宝，她并没有刻意化妆，脸上仅是轻轻涂抹了一层润肤霜。她的头发披肩，微微卷曲，随意地搭在肩上，几缕细发轻轻拂过她的额头，显得格外柔和。
　　“外公外婆，我妈来了！”雅娴兴奋地喊道，柳芬则微微一笑，心中却感到一丝紧张。面对苏慧带着那么多人，如此正式的上门提亲，她总是有些害羞。
　　当她走进客厅，刚一踏入房间，空气中飘散的香味便让她感到了一丝不适。她的鼻翼轻轻一动，突然间，礼盒里生肉的味道扑面而来，令她的胃一阵翻腾。柳芬一时愣住了，脸色微微发白。
　　“芬儿，你怎么了？”柳妈注意到她的变化，关切地问道。
　　“没……没事。”柳芬勉强挤出一个微笑，但她的声音却有些颤抖。就在这时，腹中的不适感愈发明显，她几乎无法忍受。
　　“抱歉，我……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她急忙说道，转身便朝洗手间跑去。雅娴在后面追着，心中却充满了担忧：“妈，你没事吧？”柳芬冲进洗手间，关上门的那一刻，终于忍不住了，呕吐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。她轻轻地捂住嘴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虽然这是怀孕后的正常反应，但她依旧感到一阵羞愧与不安，尤其是苏福轩她的前夫，蓝副市长她的前情人，两人也坐在客厅里，更让她倍感尴尬。
　　“对不起，亲家母，小芬她……这小芬肚子里……”苏慧略显紧张，脸上泛起一丝红晕，语气中夹杂着歉意，眼神不安地扫向门口。
　　“没关系，没关系。”柳妈微微一笑，语气轻松而温和，“芬儿这也是正常的反应，都理解。再说，芬儿也不是小孩子了。你们不也说她和艺强是情投意合嘛，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要什么的。”苏慧点了点头，心中松了口气，但她的眉头依旧微微皱着，显得有些担忧。柳妈见状，继续说道：“不过，芬儿现在这个情况，如果你们还要给她办结婚典礼，那可要快些了。”她微微倾身，“这一显怀，穿婚纱可就不好看了。”“哈哈，亲家母您说得对！”苏慧随即笑了，脸上的紧张感渐渐消散，“放心吧，我们都安排好了。现在在我们村子里有几个施工队，让他们加班赶工没问题的。人休机器不休，24小时连着干，保证一个月之内，我们就能把他们的新房布置好！”柳妈满意地点了点头，眼中满是欣慰：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，我相信你们刘家会对芬儿好的。特别是，我相信亲家母更加不会为难芬儿的，不管怎么说，你们都是……不说了，不说了。”柳芬在洗手间里稍作调整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。她洗了把脸，抚平了心中的波动，才缓缓走出洗手间，回到客厅。
　　“小芬，快来”苏慧见她出来，连忙拉着她的手，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，她的眼中闪烁着关切，递过一杯温水，语气中满是关心，“小芬，没事吧？你感觉好些了吗？”柳芬一听苏慧叫她“小芬”，心中不禁一阵羞涩。她微微低下头，脸颊泛起一抹红晕，虽然那天在竹亭里，这对昔日的母女，如今的准婆媳都已把心结打开了，可如今被苏慧当着自己爸妈还有妹妹的面叫做小芬，她的那苍白的脸还是一下就红了。
　　“我……我没事，阿……姨。”柳芬努力挤出一个微笑，声音轻柔，却带着些许紧张。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水杯，心中却也是满满的感激。毕竟，能被未来的婆婆如此关心，她心里还是感到温暖的。
　　“芬儿，你现在年纪也那么大了，唉，本来你的事儿，我和你爸就不应该再插手的。”柳妈微微叹了口气，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，“可如今你未来的婆婆，哎，竟然那么客气，那么正式地带着十大盒，上门来提亲，那我们也只能正式点，想当面听听你的意思嘛。”柳芬的脸颊瞬间被一抹红晕染上，心中既感到羞愧又有些甜蜜。她低下头，手指轻轻捏着衣角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：“妈，我……我其实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。”她的声音如同细雨般低柔，眼中闪烁着不安而又期待的光芒。
　　“我只是觉得，艺强他……他人不错，对我也很好。”她抬起头，微微咬唇，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的笑意，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……总之，我心里是愿意的。”柳妈见女儿如此害羞，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：“那就好，芬儿，既然你心里有数，我们就支持你。只要你开心，妈和你爸都会很高兴的。”柳芬的心里一阵暖意，尽管脸上还是红红的。
　　“小芬，你这是答应嫁给我们艺强，嫁到我们刘家了？”苏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，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　　“嗯……”柳芬羞涩地点了点头，脸颊瞬间泛起一阵红晕，低下头不敢直视苏慧的眼睛，心中既紧张又甜蜜。
　　“可是，小芬有些话，我必须当着你父母的面，提醒你一下，艺强可是和小娟拜堂成亲过了。”苏慧的语气变得温和而认真，眉头微微皱起，“就算你嫁给了艺强，小娟也依然是艺强的老婆。”听到这话，柳芬的心里一紧，脸上的红晕更深了，微微咬唇，声音低弱却坚定：“我知道，阿姨。您放心，我以后一定会和姐姐和睦相处，照顾好艺强。”她抬起头，认真地看着苏慧，眼中流露出一丝决心，“我也会和姐姐一起孝顺您和叔叔的。”苏慧见柳芬如此认真，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，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：“嗯，你也放心，芬儿。你在我们家，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，有事我会为你做主的。”她微微倾身，“那你看看彩礼这方面，你有什么要求吗？”“阿姨，这方面我就听我爸妈的。”柳芬的声音轻柔而认真，脸上带着些许羞涩。
　　这时，柳爸柳妈齐声说道：“不要彩礼，不要彩礼，都是一家人，不讲这些。”他们的态度坚定而温暖，仿佛在为女儿撑起一片保护伞。
　　苏慧微微皱眉，认真思考后说道：“那怎么行？要不这样吧，小芬以前的车子被我拿去开了，我们就买部新车给小芬当做彩礼吧。”“亲家母，您……那这样，我和芬儿她妈也不能小气。”柳爸脸上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，“新房的家具、电器这些就由我们来买，作为芬儿的嫁妆吧。回头芬儿你和艺强挑选好了，找我付钱。”“亲家母，那您看我们把两孩子的日子选在国庆可以吗？”苏慧满脸期待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“我们乡下结婚大办是要办三天的。而且我们也找人算了，说是个好日子。”“这个……不用大办，芬儿也不是头婚，回头让人笑话。”柳妈略显犹豫，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。
　　“不，这个必须大办！”苏慧打断了柳妈的话，“在我们村子里办。不管小芬是不是头婚，都必须大办。我要让小芬风风光光地嫁进我们刘家。再说了，我河神奶奶家娶媳妇，怎么可能办得小里小气的呢？”“那就都听你安排吧。”柳妈最终无奈地笑了笑。
　　柳芬和艺强的亲事就这么算是定下来了。
　　星期一，一大早苏慧和艺强正式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，然后又把户口签回到了村子里，和长生在镇上领了结婚证，正式的做了个农村人。苏慧心中明白，这么做为的是给艺强和柳芬一个崭新的开始。也为了给自己一个全新的身份，以前那个在柳芬膝边的女孩，将不在回来，现在只有柳芬那个严厉而又温柔，护着她爱着她的婆婆苏慧。
　　离婚后的第二天，艺强在美娟的陪同下，带着柳芬去领结婚证。按照苏慧的要求，她在朋友圈里发了自己的离婚证和结婚证，配上了文字：“抽空换了个证，以后请叫我刘太太。”这一刻，她的身份终于得到了正式的认可，所有的期待都化作了这一份官宣。
　　与此同时，开学的展盛，也正式到市里上学了。每天都是美娟负责接送，晚上则由柳芬负责辅导功课。小小的家里，四个人相处得愈发和谐，欢声笑语充满了每一个角落。展盛也习惯了叫艺强和柳芬爸爸妈妈，叫美娟大妈妈。
　　当然了，柳芬因为还是早孕阶段，所以每晚都没有和美娟艺强一起大被同眠，而是单独的睡在另一个卧室。
　　为了更好地照顾展盛，艺强将原来的书房改成了展盛的卧室，里面摆了一张上下铺，方便展盛的妹妹雅娴回市里的时候，有房间住。
　　雅娴对自己做了展盛的妹妹还是有些抵触的，但在美娟和柳芬的坚持下，她也只好认命了，没办法，毕竟当初她和美娟说，想认柳芬做妈妈的时候，美娟是劝过她的。
　　随着国庆的日子越来越近，美娟和艺强也越来越忙。艺强把按新房尺寸买好的家具，家电都放在了公司的仓库里。公司的所有员工，都知道了这个新来的公司副总，娶了他们公司大老板的老婆。
　　美娟每天都在把村民们送来的各种花色的棉布，一针一线的为柳芬和自己做着嫁裙。
　　苏慧按柳芬的尺寸订做的龙凤褂，凤鸾头饰，和长生亲手为柳芬打造的全银胸饰，也装在两个大礼盒送到了柳芬手里。
　　蓝巧儿做为苏慧的好闺蜜，当然包下了柳芬和艺强婚礼的全程跟拍。在雅娴回城的时候，柳芬和艺强，美娟，带着展盛雅娴，在蓝巧儿的工作室里拍了全家福，当然美娟柳芬和艺强三人的结婚照，才是重头戏。
　　村子里，苏慧亲自设计的新房，也进入了收尾阶段，一切就等着国庆的到来。